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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霹雳四奇] 迷神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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总督统

甩手姐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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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21-11-16 02:05:48 | 显示全部楼层 |阅读模式
“封雲山上一年四季都不缺人,不過吾倒是第一次見到這么多人。”
紫荊衣拄著腮幫子,騎在配殿的房脊上,饒有興趣地瞧著三清大殿前川流不息的人群,瞇起眼一個個拿手指頭瞄著。
金鎏影陪他騎屋頂,手上還端著本書,一本正經道:“三境論道大會是百年盛事,今年選在玄宗,各界高手齊來,自然熱鬧得緊。等你以後見多了,也就不怪了……”
紫荊衣“呸”一聲,挑起眼梢斜他:“你才幾歲,就滿口的老氣橫秋,你就見過?”扭身指著殿裡殿外的僧俗儒冠,“吾就沒瞧過人,就覺得新鮮,還怎么著了。”
金鎏影竟也不惱,轉了個話題笑道:“你沒瞧過人,那這十來年在山上瞧的是什麽?”
話音一落,手上卷著的《鶡冠子》早被紫荊衣兩根指頭拈了起來,哼笑道:“年紀輕輕一天到晚捧著這個的,都是妖怪!”
說完,手一揚,一卷書飄飄灑灑從屋頂就乘風飛了下去。金鎏影萬沒料到他來這一手,“啊”一聲驚叫,一躥身也蹦了下去,忙去撈書。好在他反應夠快,落地前就一把抄了起來,哭笑不得抬頭:“紫荊衣!”
紫荊衣雙手叉著胸,趾高氣揚端坐屋頂沖他冷笑,笑得他一陣頭皮發麻:“還上來不?”

忽然殿屋後頭氣急敗壞撞出一個青年道士,沖著屋頂扯開嗓子:“紫荊衣,宗主的魚你還不去喂,今天輪到你當值是不是又忘了,給吾下來。外頭那么多人,抬頭就看得見你,你也不怕給人笑話咱們山上沒規矩!”
紫荊衣一騙腿也跳了下去,撩了撩眼皮:“師兄,你這么大嗓門,動動耳朵就聽得見,也不怕給人聽到笑話咱們玄宗都是放養的!” 一把抄過他手裡的魚食碗,“喂魚去了,小妖怪你也打道回府吧。”
這後半句,倒是沖著一直杵在旁邊的金鎏影說的。
金鎏影看看氣得跳腳的當值師兄,那邊紫荊衣早溜溜達達走遠了,也只好苦笑道:“他就這個刀子嘴,師兄別見怪。”
青年道士瞅瞅他,倒樂了出來,在他肩上拍拍:“你們四個啊,真是什麽鍋什麽蓋,什麽碗什麽匙。等墨小四長大了,也不見得是什麽好招呼的主!”
金鎏影聽到自家壓箱底小師弟的名字,立刻腰桿一硬:“墨師弟乖得很,又聽話又懂事,才不像……”
“紫荊衣!”
“呃……就是沒荊衣那么活潑……”

金鎏影背後風光如畫,當值師兄蹲在地上笑得直不起腰。


紫荊衣一路晃晃蕩蕩走向的後山,雖然也不時有三三兩兩結伴之人,但比起前殿,已經算是清靜了許多。魚池被修在半山腰的一座小池旁,宗主美其名曰引天地精華滋養生息。但在紫荊衣看來,根本就是當初貪圖方便隨便用石頭在池水邊圍了一圈而已。
左右需要每天翻過半個山頭爬過來喂魚的又不是他……紫荊衣第一次喂魚後忿忿將這個心得在小道生居住的寮舍大聲分享,立刻得來一票師兄弟們的支持。
但再如何憤懣,魚還是得喂的。

好在之前在金鎏影身上尋到了些樂子,勉強夠支撐他掐著魚食碗爬完那段不近的山路。四下裡行人漸漸少了,紫荊衣索性將袍子下擺和寬大的道袍袖口都結束起來,一翻身跳出了石板鋪出的山道,沖進下面的雜木林抄近路。
雜木林盡頭再走兩步就是小魚池後,繞過七八塊“姿態天然”的湖石,已經能看到池子邊的石桌石凳,上面擺著同樣石刻的棋盤和棋盒。那對棋盒裡的棋子早就不知去向,至少紫荊衣打懂事起就沒見過它們。倒是那深淺合適的空石盒,正好拿來擱了魚食。既不耽誤托人拿碗回去交差,又可以讓小道士們窩在遠離經書修行的地方野瘋上半個下午。
紫荊衣熟門熟路地盤算著等下順路去掏兩窩山雀烤了打牙祭,忽然一眼瞅見平時人跡罕至的小池邊多了幾個人影。最打眼的一個被沖著自己,一身華衣鑲珠嵌玉,年紀不大身上的重量倒是不少,陽光照上去一片金光燦燦的刺眼。這道明晃晃的寶光實在耀得四境出名,紫荊衣用腳趾頭想,也曉得該是來自儒門的嬌客。另一個相較之下就樸素了許多,白布的道袍洗得干乾淨凈,一臉純良地正在彎腰逗著一個六七歲的娃娃。紫荊衣離得遠些,聽不見他們說的什麽,只是忽然那白袍子的小道士大笑起來,摸摸小娃娃的頭,從袖子裡掏出一個熱乎乎的包子:“小道友,會不會唱道情?唱一個的話,師兄給你吃肉包子……”
紫荊衣聽得火冒三丈,擼擼袖子就想沖出去給他個魚食碗吃。心思才動,小娃娃倒是已經乖巧地點了點頭,站直了沖著那個華衣的儒門少年大聲唱了起來:“
無根樹,花正幽,貪戀榮華誰肯休?
浮生事,苦海舟,蕩去飄來不自由。
無邊無岸難泊繫,常在魚龍險處游。
肯回首,是岸頭,莫待風波壞了舟……”

聽著小孩子特有的清脆嗓音字正腔圓,白袍子小道士的臉色也變得五彩繽紛煞是精彩,幾次張了張嘴要說話,卻被華衣少年拿眼神橫架住了,搖著把小涼扇笑:“唱得真不錯,道情可不就都是這樣的詞嘛……”
白袍子小道士被一眼橫著,好像遭了霜打,忙不迭把手裡的包子塞給小娃娃,一手去扯了華衣少年就走:“我記得我師傅叫咱們午前過去……走吧走吧……”一溜煙地就跑遠了。小娃娃猶在抱著包子笑瞇瞇沖著滾滾煙塵揮手:“謝謝師兄。”
揮完了手,又低頭看看還熱燙燙的包子,用力一大口啃下去。

紫荊衣笑得撐不住,蹦出來抱著肚子一巴掌揉上小娃娃的頭:“干得好!”
小娃娃兩頰還塞得鼓鼓囊囊,也樂呵呵看著紫荊衣:“更雞……”
“吃!咽下去再說話!”紫荊衣拿手握了下他的嘴巴,順手把一碗的魚食扣進旁邊的石棋盒。小娃娃用力眨了眨眼睛,看看紫荊衣的動作,然後繼續低下頭專心啃起包子。
紫荊衣一翹腳跳上石桌,順手抓兩顆魚食打著水漂:“怎么就你自己跑這么遠,赭杉軍他也放心?封雲山山就沒拐小孩賣的?”
小娃娃抻著脖子咽下包子,樂呵呵道:“赭杉說吾書背得好,獎勵吾出來玩。他去那邊給吾捉螞蚱了。”
紫荊衣順著他手指的方向覷了一眼,撇嘴道:“捉個螞蚱要多少時間,他就放你一個在這?”
正說著,林子那頭果然匆匆閃出一角紅衣,赭杉軍雙手捂在一起,快步走了過來。遠遠就先招呼起來:“塵音……”
紫荊衣“哼”一聲跳下石桌:“喂,就沒看到吾么?”那邊小墨塵音早張著手沖了過去,一把抱住大腿:“赭杉赭杉,螞蚱!”
赭杉軍果然彎腰從指頭縫裡露出一點青綠給他看,一邊向紫荊衣點頭:“紫師弟。”
紫荊衣依然愛理不理地搓揉著墨塵音的頭髮耳朵:“行了行了,吾也不跟你計較這個。塵音難得出來玩玩,你好好陪他吧……那邊林子裡是不是沒人?”
他語義轉得快,赭杉軍也只來得及點了點頭:“嗯,無人……”
紫荊衣後脚已經丟開墨塵音逛了過去,背著身還揚了揚手:“吾去掏幾個山雀吃,你們幫吾把魚喂了吧。”

赭杉軍記得,小墨塵音倒是頗喜愛這一池金鯉,那邊廂紫荊衣早沒了影子,於是便空出手抓了把魚食揚進池裡。墨塵音坐在一邊石凳上,揪著剛捉來的螞蚱擺弄著,又抬頭看看赭杉軍一絲不茍地喂魚。那石凳略微高些,小孩子兩條小腿就懸空掛在那裡搖啊搖,抿著嘴也不說話。
赭杉軍少見他這樣安靜,留了心看著。眼見一石盒的魚食要見了底。墨塵音忽然“咚”一聲跳下地,沖到石欄桿前扒住,眼巴巴盯著池裡。
赭杉軍被他嚇了一跳,手裡捏著的最後兩顆魚食一松,直接扔進了池裡。“魚食”脫手的瞬間,才發覺無論手感大小還是色澤,都與之前大相徑庭。
墨塵音盯著水中等待哺食還未散盡的魚群中,兩尾金鯉一躍而起,各哺一顆落回水中,才咬著手指頭道:“剛剛我看一個白衣哥哥把一個紫衣哥哥的瓶子弄破了,裡面的東西好像都灑在了盒子裡……”
赭杉軍啞然,扭頭瞧瞧眨著溜圓大眼,一臉無邪的小墨塵音,再瞧瞧水中爭食的魚群,一時無話。
墨塵音扯了扯他垂下的袖口,依然一臉天真燦爛:“魚好像吃了紫衣哥哥瓶子裡的東西啊……”
赭杉軍想也沒想,立刻道:“非是玄宗之物,便與你不相干。莫擔心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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驀地“咚”一聲響,一塊小石頭從肩後飛過來,正砸進了眼前的水面。
缸裡濺起的水花幾朵跳到臉上,涼沁沁的水意立刻拉回了赭杉軍外游九天的心思。
墨塵音已經叉著手在背後笑起來:“叫你洗個蘿蔔,對著水缸發什麽呆呢,想偷懶也不至於這么明目張膽的!”

院子裡的桌上已經擺好了飯菜,墨塵音順手從他手裡牽過一根洗好的水蘿蔔“喀嚓”“喀嚓”啃了起來。桌上的菜無非一葷一素,但對於辟穀已久的他們來說,也算得上是頗為豐盛。
赭杉軍和他對面坐著,慢條斯理吃著蘿蔔配炒雞子。夾了兩口,看看墨塵音:“有點鹹了。”
“所以讓你就著蘿蔔吃。”墨塵音瞅他一眼,開始絮絮叨叨說起蘿蔔的種種好處來。
赭杉軍聽的心不在焉,忽然耳朵裡就鉆進來這么一句:“素閒人大概已經在等了,你開天柱八卦陣時,務必小心……”
赭杉軍一楞,頓下手看他。墨塵音依然狀似隨意地在碗裡撥撥撿撿,看天看地,就是不看他。
赭杉軍忽然就沒了再吃下去的心思,擱下筷子攅起眉頭:“由你孤身固守九曲溪防線,要留神小心的,不該是吾。”
“哪是吾孤身!”墨塵音立刻反嗆回去:“明明還有那么些幫手。真龍妙道眾尚在,又有仙界獄島的助力……”忽然聲音小些下去,用眼皮搭了一眼赭杉軍,“再說,吾相信你。”

赭杉軍就有些發楞,腦袋裡似乎轟隆隆轉起來。千年一瞬,走馬燈樣在自己的眼前過了個遍。
從還是個小娃娃的墨塵音被抱上封雲山起,拜入玄門,四奇同修。第一次并肩站在對抗彌天魔禍的戰場上,第一次因為陰差陽錯要在證道大會的比武場上分個高下……
這聲“吾相信你”也不知到底已經聽過了多少遍,簡簡單單四個字倒像是刻在了心裡頭。戰火彌漫道境的歲月艱苦卓絕,但也同樣最為意氣風發。仿佛自己一肩可以挑起的,何止這四字千鈞。
只是幾百年前那一場瞬間顛覆人生的變故之後,從此天地蒼茫,劍寒空有氣,前路水雲深。
墨塵音負著命懸一線的自己逃入苦境時,與侵入體內的魔氣痛苦對抗中,恍惚下,自己似乎是第一次,仿佛已經承擔不起這句話後的意義。

“赭杉,你又走神了!”
墨塵音順過筷頭在他碗沿敲了敲,將他的思緒拉了回來。
赭杉軍轉過眼,報以一個微笑:“吾也相信你。”

墨塵音離開望天古舍趕赴九曲溪前線的時間要比赭杉軍還早些。小小陋居中溫暖的氣息似乎還未從身上散盡,九曲溪畔撲面而來的冰冷蒼茫水意就兜了滿懷。
握住拂塵柄的手微微用力,另一隻背過肩頭按了按墨曲光滑堅硬的琴身。墨塵音踏在九曲第一彎的石灘上。戰事未動時,天邊的云仍是白紗般扯得絲絲縷縷,住在水邊難得的好天氣。
只是麗日晴天,盡遮了夜晚才可見的星辰。
墨塵音望著遠天白雲邊際,在腦海中虛虛勾勒出了一片星圖。明滅不定的命星,似是早已注定。
“吾會固守住九曲溪防線,你相信吾!”
墨塵音默默在心裡對赭杉軍說,似乎遠隔百里之遙,他仍能聽得到一般。
然而心底似乎又有一個小小的聲音在說:“其他的……吾也想相信吾自己……”

命星黯淡,注定了百折難回,九死一生。
連墨塵音都算不清楚自己究竟在九曲溪堅持了多久,握劍的手因為用力過度麻木起來的時候,已是暮色漸漸沉。
天邊星還未現,生機就未絕,天命也不能就此終止。

聽著汗水滴落的聲音,再之後是自己的鮮血滴滴濺落的輕響。最後一眼,看到的依然不是夜空中漸漸開始閃爍起來的寒星,而是遠遠一方,璀璨的法陣光芒平安收斂。

直到冰冷的溪水中,再有一雙手將自己挽起,輕輕碰觸著,還活著的感覺就這樣傳遞到了心底。

這一覺,似乎睡了好久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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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啊啊……我擱在這個盒子裡的兩顆藥哪裡去了!”

紫荊衣在雜木林裡吃夠了烤山雀,抹著嘴巴溜達出來的時候,就看到那個白袍子小道士拉著華衣少年又回到了魚池邊。
赭杉軍小心抱著坐在欄桿上踢著腿看魚的墨塵音,邊扭身道:“什麽藥?吾不曾看見。”
白袍子小道士苦了一張臉,拿手比比劃劃:“就是小指肚這么大的,珍珠色還透點淡紫……就兩顆,道友你看到沒?”
紫荊衣拍掉手上最後一點黑灰蹭了過來,伸著脖子往人堆裡看了一眼,佯做路過樣:“那個盒子啊,那不是擱魚食的地方么。”
“魚……魚食……”白袍子小道士瞬間僵化,“咔嚓咔嚓”扭著脖子。
赭杉軍瞧他大受打擊的樣子,有些不忍地才想開頭,一直在盯著魚池看的墨塵音忽然拍著手大聲笑了起來:“赭杉赭杉,你看!”
待到一群人都被他吸引了目光,墨塵音才繼續樂呵呵道:“剛剛吃了最後那兩粒紫色魚食的大魚,沉下去又浮起來遊走了,師傅不會罵人了!”

白袍子小道士面如死灰,乾笑著偷瞥一旁依然不開口的華衣少年:“那個……魚沒事……挺好的……是不是……”

認清木已成舟,食已進肚,再也改不了後,幾人才終於從華衣少年嘴裡挖出了個關鍵的頭緒。
被當做魚食飽了魚腹的兩顆藥丹,乃是出自儒門。稱不上什麽仙丹玉露,但也頗名貴,還被取了個好聽的名字叫做“一枕南柯”。
華衣少年道:“吾師尊諸事繁忙,偶爾偷閒時尙習慣了,一時也靜不下來。便有門下儒生配製了此藥,服用一粒,可得香甜一夢。吾一時好奇,向師尊討了兩粒來,想找人一同參詳,不想……”語未盡而停,又狠狠剜了白袍子小道士一眼。
小道士連忙賠笑:“龍宿啊,那個你看……魚吃了,沒事……就說明這藥挺好,挺好嘛……”
喚作龍宿的少年又白了白他,繼續道:“不過吾師尊說,此藥中迷境,似真似幻。悲喜無常。若叫‘一枕南柯’,不如喚作‘迷神引’更恰當些。”
一直托腮聽著,也不知究竟懂了多少的墨塵音忽然開頭:“那龍宿哥哥,剛剛那兩條金鯉魚忽然沉下去又浮上來,是不是就是做了一個夢啊?”

一語動了眾人心,幾人一字排開,都扒著石欄桿去看魚池。兩尾金鯉尚在近處嬉戲,挨挨擠擠著互追首尾,親密無間。
紫荊衣搓了搓下巴:“這么瞧起來,這兩條魚剛剛真做了個夢也說不定,可惜就不知道它們夢到了什麽。”
龍宿搖著扇子,剛剛的不悅似也淡了,饒有興趣地接口:“既是水生,就算久在仙山滋養。能夢到的,也依然是水中事吧。”
白袍子小道士忙笑嘻嘻道:“龍宿,你非魚,焉知魚之夢。”
龍宿想也不想,立刻一扇子扒過去:“你非吾,焉知吾不知!”

墨塵音偷偷扯了扯赭杉軍的袖子,拉他低下頭來:“赭杉,你說魚做了什麽夢?”
赭杉軍看看那邊爭得熱鬧的兩人,也壓低了聲音:“塵音說呢?”
“嗯……”墨塵音習慣性地踢著腿,歪著腦袋看看魚又看看赭杉軍:“吾昨天夢到了赭杉帶吾逮兔子,那是不是魚們也夢到了赭杉?”
想了想又改口:“不對,魚又不是吾,吾才能夢到赭杉……”

忽然背後被紫荊衣一把拎著抱了起來,一手就在腮幫子上捏來揉去:“小笨蛋,那魚一起夢到你們倆不就成了。你問赭杉軍說是不是?”
“嗯嗯。”墨塵音忙不迭地點頭,沖著赭杉軍直笑。
赭杉軍瞧著,自己也不由自主微笑點頭:“嗯,夢到吾和塵音了。”
“那金師兄和荊衣呢?”
紫荊衣眼珠骨碌碌轉了下,一眼瞥到遠處滿頭大汗跑來找人的黃色身影,邊揪住墨塵音的小鼻子:“吾和你金師兄啊,就是撈魚的,把你們撈起來吃掉!”
然後大笑著將墨塵音一把塞給赭杉軍,抓起一邊的空魚食碗,迎著來路晃了過去。

那邊廂,是魚非魚知魚的鬥口還沒個結束的苗頭。瞧那兩人似乎還樂在其中,赭杉軍任墨塵音肉滾滾的小胳膊用力抱住自己脖子,又俯身瞧了瞧魚池。

一覺迷神,焉知醒夢邪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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